第396章 少了一个人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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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腥气，还有常年盘坐的蒲团那股陈腐的霉味。

    nbsp雪还在下，漫天漫地的白，把屋顶、墙根、院子里的地面全盖得严严实实。这雪真好，白得晃眼，白得像能吞掉一切。

    nbsp等杀了最后那个人，就让这洁白的风雪埋葬他肮脏的一切。

    nbsp以后就吃穿不愁了，再做个好人。

    nbsp这么想的时候，心口那块冻硬的地方好像松了松。

    nbsp就像去年冬天埋在雪地里的炭，看着是死的，扒开雪摸一摸，底下还藏着点余温。

    nbsp雪光把院子照得越来越亮，等了多久？他记不清。

    nbsp只知道腿已经麻了，膝盖咯吱作响，跟院门外那扇老木门一样。

    nbsp老喇嘛苦笑，又坐在那里等。

    nbsp天快亮了，东边的天空透出点灰光，不是暖的，是冷的。

    nbsp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，尝到点血腥味，刚才太紧张，咬得太狠，把嘴唇咬破了。

    nbsp那个男人，一定是在客店里耗着。

    nbsp他想象着客店里的样子，油腻的桌子，酒杯滚在地上，女人的呻吟声裹在被窝里，暖烘烘的，和这庙里的清冷截然两样。

    nbsp一个喝够了酒，又在女人身上泄了力的男人，骨头都是软的，哪还有力气顶风冒雪回来？

    nbsp道理是这样，可他手里的藏刀却越来越烫。

    nbsp不安，就像春天雪地里的草，不知什么时候就钻了出来，越长越疯。

    nbsp他回想着刚才行凶的情形，那些倒在地上的人，眼睛大多没闭紧。

    nbsp为什么唯独少了一个？

    nbsp为什么偏偏是他？

    nbsp为什么偏在今晚出去？

    nbsp风突然变了向，卷起地上的积雪，打在木门上，发出啪的一声响。

    nbsp老喇嘛的手猛地收紧，是他回来了？

    nbsp然而，院子里静悄悄的，只有雪落下的声音。

    nbsp他已经被折腾得成了惊弓之鸟，开始胡思乱想，那个人会不会根本没去客店？

    nbsp那个人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他的恶行，此刻正带着帮手赶来？

    nbsp又或者，他在外面遭遇了什么意外，永远回不来了？

    nbsp如果真是这样，那他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就没人知道了。

    nbsp天亮了，房间里那么多的尸体该怎么处理。

    nbsp无数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交织，让他愈发坐立不安。

    nbsp漫长的等待中，内心在恐惧与侥幸之间不断挣扎，每一秒都备受煎熬，置身于无尽的炼狱之中。

    nbsp这对于他来说，又何尝不是一种惩罚。

    nbsp天，亮得更快了，屋里的东西，渐渐显出轮廓，像水墨画，慢慢晕开。

    nbsp老喇嘛的背僵住，他忽然知道那种不安的感觉来自哪里，不在外面，就在房间里！

    nbsp就在他房间的角落里，黑暗退去的地方。

    nbsp有个人坐着，一动不动，正看着他。

    nbsp刚才房间里太暗，暗得像墨，把这个人藏得严严实实。

    nbsp现在，天亮了，他看清了，真的有个人，就坐在那里。

    nbsp一直坐在那里，一直看着他。

    nbsp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？

    nbsp他杀人的时候？

    nbsp他数人的时候？

    nbsp他站在窗口等的时候？

    nbsp老喇嘛不知道，只觉得头皮发麻，脑子嗡的一声，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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